昀昀云云

泰容哥真的很帅

【娜俊/应该有点虐】保留

(是的我重新修改过后又重新发了一遍)


“在有限的深夜消失之前触摸你的脸
我情愿这是幻觉
也不愿是种告别。”


醒来时,除了黑暗,还有略尖锐的钟声。“嘀嗒嘀嗒”,仿佛是在提醒着这片空间里的时间正在流逝。
罗渽民睁着眼睛,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哦,自己在家。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躺着缓冲了一会儿。早已僵硬的背部穿来微微的刺痛,头还是有点沉。
“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他想。
他的手贴着地面乱摸一通,幸运地摸到了与自己一样躺在地板上的手机。
冰冷,没有温度,就像那具曾经枯萎在自己怀里的躯体一样。
顺到自己面前,重重按下home键,突然的强光让罗渽民下意识抬起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等到眼睛能适应了,他才眯着眼睛去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3月22日,22:53分。

是他离开的第318天。
过了那么久,没有他的日子好像自己已经习惯了。

睡了应该快二十个小时了。肚子很合时宜的开始抗议,罗渽民摸摸肚子,打算去找点能吃的应付一下。
因为有人曾经对自己说过,世界再乱,也要吃饭。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好好记得。”
“我很听话哦,不知道有没有奖励。”

罗渽民摇了摇头,让还有些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点。挣扎着坐起来,肩膀上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气。
“以后再也不在地板上睡觉了”他一边揉着肩,一边扶着手边的栏杆站了起来。
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他愣住了,当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楼梯边上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他直接跨上了楼梯的扶手,然后滑了下来。
酒后乱骑楼梯显然是不理智且愚蠢的。血的教训告诉罗渽民。他一个不平衡直接正面着地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手机也没拿稳,“咚啪”几声滚到了不知道哪里。鼻子有一股酸涩感,手掌和膝盖开始隐隐作痛。
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罗渽民自嘲地笑了一下。声音不响,却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爆开孤独因子散落在每一个角落。
已经没有人会像以前一样在他淘气的时候给他一个安全的拥抱了。也再也没有人会在他从楼梯上滑下来的时候接住他,然后把他一把搂进怀里使劲揉头发。
罗渽民就这样趴着,他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正在从他的鼻子里向外面四处逃窜。像是在逃离什么怪物。
但他任由自己的血渐渐在地板上蔓延。
他想到了那天,少年的血也是这样,渐渐染红整条柏油马路的。
刺眼的红,和无情的灰。

罗渽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仁俊啊对不起,我不该在那天吵着要吃炸鸡的。”
“我应该乖乖呆在家和你一起的。”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你看我一直都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我有乖乖听你话。所以你会奖励我,回来看我吗?”
“我错了我很想你。”
“黄仁俊我求求你回来吧。”

原以为麻木了的心开始剧烈地抽痛,巨大的悲伤在罗渽民的体内横冲直撞,却没有一个出口让他可以发泄。
他的泪腺仿佛永远关上了一般,再也流不出眼泪。
他颤抖着,用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惨白的月光透过没有拉实的窗帘照进空荡荡的屋子,照亮了此时此刻他的脸。
血沿着他的人中勾勒出嘴唇的轮廓然后滴落,滴在他的裤子上,渗进布料。与皮肤接触的瞬间,温热的触感让罗渽民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他抱着满身是血的人儿的时刻。
他盯着月亮,眼睛里反射不出一点光。
他人生中唯一的光已经熄灭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点亮了。

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手机发出的铃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么晚还有人打电话么?罗渽民随手抹了一下脸,木讷地爬去拿起了手机。

不是电话,是一个提醒事项。
现在是 3月23日 00:00。

屏幕上的两个少年笑的鲜活而灿烂,一行小字刺痛着罗渽民的双眼:今天仁俊22岁啦!罗渽民和黄仁俊要结婚了!
这应该是他离开之前用自己的手机偷偷搞的吧。一想到少年设置这个时略带阴险而又俏皮的神情,罗渽民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
罗渽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摆在柜子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笑的如同罗渽民手机上那样灿烂,仔细看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只不过是黑白的,没有色彩,没有生命。

“仁俊呐~”
罗渽民看着照片笑着说。
“你看,今天是你22岁的生日,我们本来约定好的,今天结婚呢!”
他站起身,不顾肉体的疼痛走了过去,将照片拿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口气像是埋怨:“你为什么不回来呢?我们今天结婚啊……”
照片上的男孩只是笑着,不语。
罗渽民把相框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紧到要把它嵌进自己的胸口。他仰起头使劲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我们结婚。”

他想起他和黄仁俊相遇,相识,相爱,再到相恋。一切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播放。
直到他向黄仁俊求婚。
少年显然被罗渽民和他的兄弟们瞒的很好,先是瞪大了好看的眼睛,捂着脸不知道怎么就哭起了鼻子。罗渽民慌了,以为黄仁俊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一边帮黄仁俊擦着眼泪一边问他怎么了。黄仁俊刚开始不肯说话,后来直接一把搂过罗渽民的脖子埋在颈间大喊了一声“我愿意”。
这是害羞了呗,得到回应又抱得美人归的罗渽民笑的花枝乱颤,几个狐朋狗友在旁边瞎起哄。黄仁俊不好意思了,推开罗渽民别过头又傲起了娇。
罗渽民把黄仁俊的头掰正,让两个人的视线交合在一起。
盯了一会儿,他突然问:“真的做好要和我一起过一辈子的打算了吗?”
黄仁俊几乎是瞬间,坚定地点下了头,倔强而义无反顾。
“我们在我生日那天结婚,好不好?”
“好。”
他兴奋地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的玩具的小朋友。

可是到了要结婚的时候,黄仁俊不在了。
他死在了那辆车下,死在了那条柏油马路上。

罗渽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奇怪的是, 黄仁俊死后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不管是亲眼看着他被火化,甚至亲眼看着他下葬,都没有哭过。每天的日子该过还是过,他照常去上班,回家,吃饭,睡觉,偶尔喝点酒,被朋友拉出去散散心。只是心里空了,什么都不剩,空有一副血淋淋的壳子。

也许 悲伤的尽头就是没有悲伤。

罗渽民没有发现,自己那被月光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旁多了一个小小的、更为灰暗的影子。那个小小的影子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在他的后脑勺亲了一下。像他还活着的时候做的那样。
是不舍,是迟到的告别。
风一吹,小小的影子化为了无数的光点消散在了月色里。
“我爱你,别感冒。”
罗渽民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

他终于可以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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